任何人。活人没有,尸体也没有,哪怕是被压扁的残肢断臂都没有。
不光是我,就连负责清理这块的救援队都震惊了,这辆车总不能是自己开过来然后被埋压住的吧?
看到这种情况,我反倒并不希望这辆车不是福临开的,而是期盼着福临开车来到这里,在遇到塌方的前一刻用某种特殊方法带着那些尸体一起脱离险境了。
没去管救援人员如何疏散附近的车辆,我趁人不注意,悄悄溜过去,围着已经被压成废铁的黑色商务车转了两圈,猛然就发现变形的方向盘下面挂着一条金闪闪的小铃铛。
那是,鸳鸯铜蛊!
认出那东西,我当即钻进去,一口叼住小铃铛迅速退了出来。
福临肯定会回来寻找这只铜蛊,只要拿着它,我一定能再遇到福临的。
将手机和鸳鸯铜蛊放在一起藏好,我就趴在山路边上,静静等待着福临回归,谁知道这一等便是遥遥无期。
日复一日,身边的一切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山外的城市在恢复,山下的应急道路走的人越来越少。到后来,甚至是三四天都不一定有一辆车从这里经过。
福临他还会回来吗?他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那些尸体去哪了?没有徐明的尸体,我该怎么拍下照片给眼镜男他们发彩信,让他们在预定好的时间走上尸鬼道啊?
各种问题萦绕在脑海中,整日的等待、流浪、饥饿、疲惫摧残着我的心灵和身体,我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甚至在某个时候我都有种冲动,从悬崖上跳下去,就此了结猫生,说不定便可以回归人的身体了。
第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月亮重新又圆了起来,我吃完从远在十几里外的小镇上偷来的火腿肠,趴在路边草丛里,仰望无边的星空。
算了,不等了,福临应该是已经死了,那些尸体也不可能再回来了。哪怕是他们真的回来了,又能怎样呢,韩立栓的手机已经没电了,连时间都看不了,更遑论去给眼镜男他们发彩信。
其实,这样也好,没有人给眼镜男发彩信,他们就不会来四川。他们不来,另一个我即便是坐上了大巴车,那辆车也不会发车,“我”也就不会走上尸鬼道,不会遇到这一系列诡异的事情。
说不定,另外一个“我”此时早已经开开心心在大学里报了到,正跟着教官军训,看着操场上走来走去的漂亮妹子吧。
好吧,就这样吧,不纠结了,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了却自己这毫无意义的猫生,让所有事情就此结束。
做下决定,我的心从未如此沉静,迈步向前,就要永远离开这里,可就在这时,天地突然一暗,皎洁的圆月不知道被哪里来的乌云遮住,整个世界都黑了下来。
没等我完全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周围妖风四起,沙沙脚步声传出。通过猫的眼睛,我就看见面前漫漫山野土路上,无数衣着各异的人缓缓走过。
这些人是哪冒出来的?
突然出现的人群让我心中惊恐不安,下意识地不停后退,将自己的身子隐藏黑暗处。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躲不躲起来根本没什么关系,因为马路上经过的人全都面如土灰,表情呆滞,目不斜视,犹如傀儡般毫无生气。
不,也不是全都没表情,里面还有两个异类。
一个道士头戴与福临完全不同的八卦混元方巾,身穿青色道袍,手里面拉着一根铁链模样的东西。在那链子后面是排成一队的十几个人,他们双手被绑,在前方道士的拖拽下前行,就像是古代被发配边疆的罪人一样。
而在这怪异道士的身边,是一个身穿长款僧袍、肩披弘文袈裟的老和尚。这和尚长得肥头大耳、肚胖腰圆,一身肥膘肉恐怕得有几百斤,而他的背后却背着一个比他本人还要大两圈的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