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她发自肺腑的才要骂,“操……”
还没说全乎,话到嘴边全都咽了下去——
当然,绝对是被逼咽下去的。
恁说四面儿的人都往这儿攒着眼珠子,她要是真来段儿单口掘祖坟,保不齐这些在宅院里憋的狼哇的大姐们都得给她围成个圈儿,当她是天桥说书的看。
舒玉那帮娘们还在后头,介么闹扯绝对不成。
啐!
啐了口唾沫,小猴儿撸起袖子就朝那人走过去,这离近一瞧,只瞄见那人高马大的蒙古石头脸上那碎绿花脸谱面具,她瞬间明白了。
丫的,合着都是介面具惹得祸!
许是才刚有人瞧见那一幕俩绿脸面具‘紧紧拥抱’,即便她不脱口大骂引来人,也足以攒齐‘会情人’之类的话题,这三下五除二的,居然把她和这蒙古石头攒成了一个圈儿,大姑娘大姐的眼珠子大秋天的闪春光,拿着手绢和扇子,对她俩评头论足。
或者说她衣料考究,必是大家小姐。
或者说那蒙古石头气度非凡,气宇轩昂。
叽叽喳喳的,没完没了,直膈应的小猴儿想嗷唠一嗓子都给骂消停了。
可,碾了两圈儿脚底板的那个‘珏’字,她生生咽了口唾沫,攥攥拳头,忍了——
然,接下来那站在不远处背着手装大树的蒙古石头的一句话,让小猴儿她叔能忍,婶儿也忍不了了。
“~!@!@$,^&*”
他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这又是何必?
“!@#¥%……—*!”
小猴儿气的一跳脚,张口居然飙出十年没说过的蒙古话!
自然,这话听得四周围观的娘们儿自是一头雾水,可这话听在那背手而立的僧格岱钦耳朵里,却是宛如三道雷击。
您问,哪三道?
这第一道,他长这么大就没听过天津味儿的蒙古话。
这第二道,他在草原这些年,就没听过女人家骂人这么难听的。
这第三道,也是最最雷的一道,就是——
恁说他有十年不曾见过乌林珠,可再怎么变,他也绝对相信,眼么前儿这人,绝对绝对不是乌林珠。
“你……”征战十年,刀光剑影从未眨眼的僧格岱钦,结巴了。
这会儿他竟怔在原地瞧着那蹭蹭蹭朝他跑过来的娇小的人,被点穴了似的,一动不动。
小猴儿翘着脚,一把拧过他的脖领子,压低了声音道,“你!你!你!你妹啊!”
“……”
僧格岱钦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唾沫。
他瞧不见眼么前儿那面具里头的人儿的表情,可他瞧的见那喷火的眼。
那双眼,灵动。
那双眼,泛着火光。
那双眼,比草原上的星星还要亮。
最重要的那双眼,真的不是乌林珠的眼。
“你是谁?”僧格岱钦低声问。
这一次,不是蒙语,而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她是谁?
哈哈哈!
“我他妈烧鸡我!”小猴儿气急败坏的揪着他的脖领子,歪着头,给出足够的视线,让他瞧清楚眼么前儿给他咬的绝对血肉模糊的牙印儿,咬牙切齿的狠叨叨的骂着。
“你他妈带个面具,遮脸还是遮眼呢,瞧清楚人嘛样儿没!上来就啃!你当满大街跟你带一样面具的都是你那什么珠呢!珠你大爷啊!扯犊子你道是找个好地方啊!苞米地,猪窝哪哪儿不没人呢!带个破几把面具往介庙会凑你妹热闹啊!”
脖领子给她揪成揪儿的僧格岱钦想要解释,“姑……”
“甭叫姑,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