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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人家的门墩上坐着一位头发苍白、脏兮兮的瞎眼婆婆。

    这是原叶的家。

    郁墨成摸着长满绿毛的破旧木门哭了。眼泪如穿了线的珠子。他分明听到三个孩子在院落中吵吵嚷嚷着,一个女孩嚷着吃烤肉串,一个男孩要吃蛋蛋饼,另一个男孩要吃起酥糕。

    一中年男子慢悠悠道:“哪里天天有那么多好吃的?今天只有稀菜饭。”

    一个年轻的女子爽朗地笑道:“今天除了稀菜饭还有蛋蛋饼。”

    要吃蛋蛋饼的男孩欢呼雀跃起来,要吃烤肉的女孩叫嚷着阿妈偏心,女子却道:“今天谁过生日谁最大。蛋蛋饼过生日,当然吃蛋蛋饼。”

    女孩不服气:“他过生日,让他阿妈给他做好吃的,干吗在我家吃?”

    “桂花大娘还忙着织布,那有空做好吃的给他?而且桂花大娘做的好吃的,蛋蛋饼也不喜欢吃。”

    女孩与女子争吵辩论的声音分明还在耳边回响,可是透过破败的木门只见到满地的荒草和厚厚的不知经年的枯柿子叶。

    为什么会不在了?为什么不等他回来?为什么让满院的荒芜迎接他渴望回归的心?

    郁墨成无声的哭泣变成有声的痛哭,十二年来,这温暖的小院如同点在他心头的一盏灯,为了这小院,他可以忍下所有挫折、失败、苦闷、疼痛、歧视、无助、彷徨……可是当他终于能够回来,奔向它的时候,它却变成一院荒草。

    他终于积攒足够的勇气,推开破败的木门,迈步走进荒芜的院落,脚下咯吱声是经年枯败的荒草和落叶。坐在那棵柿子树下,仰望青涩的果实,时间不会为他倒流,他永远无法再坐回当年温暖干净的小院的树下。

    原叶没有进去,一直等在门外,等到郁墨成满眼红肿地、沮丧地、孤独地、如同隔了一个世纪的荒芜般从破败的木门出来。

    郁墨成望着她的脸,在她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痕迹。

    他走向瞎眼婆婆。

    “婆婆,雪爷爷他们一家去了哪里?”

    “走了,都走了,来了,来了,走了走了,路上开满迷眼花。一路都是迷眼花的香味……”瞎眼婆婆所有的言语都会归结到迷眼花。

    郁墨成缓缓提起自己的行李箱,沿着青苔石板和青草小路,一步步走下去。

    原叶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没有想到。在蛋蛋饼的心里,自己的家比领养他的桂花大娘的家更亲近,他入村的第一站居然是她的家。

    这第二站不用想了,是桂花大娘家。

    桂花大娘家的房子,除了荒草少一些。比原叶家的好不到哪里。

    郁墨成在门前停留片刻,伸手退开半掩的破门。

    破落肮脏的院落,墙角堆积着熬药丢掉的药渣子。

    郁墨成发抖的手掀开脏兮兮破旧的门帘。

    低矮的土石屋,黑暗中散发着陈旧**的味道,隐约看到一人坐在炕上。稍稍适应屋内灰暗的光线后,才看清,那是一个女人坐在炕上,手摸索数着小药粒,一颗一颗放在盖子里。她的头发灰白蓬乱,脏兮兮的土炕上不时跳起一只跳蚤。

    “阿妈!”郁墨成丢下行李箱。跪在炕前,抓住了那又老又脏的女人皱巴巴的手。

    女人有些不悦道:“老头子,干吗抓我的手?弄掉了药丸可怎么好?你说这大白天好好的,我又做梦,梦到孩子叫我阿妈。我是不是要死了,总是醒着做梦?”

    郁墨成抱住桂花大娘的手哭得泣不成声:“阿妈,都是我不好,现在才来看你,我该早点来,可是我好笨。阿妈……”

    桂花大娘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白日梦,是真的有人抱着自己的手哭泣着叫阿妈。

    “是……是我儿子回来了!是我的儿子啊!谁说我的儿子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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