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焕急速向关隘冲去,他部下这五十多人,都是和他一起偷袭过乞炭营地的勇士,他们对曹文焕的敬佩之情,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现在这位少把总,不顾一切的向前冲锋,他们也就毫无顾忌的随后跟着。
有曹猛子在,一切艰难都无所畏惧。
曹文焕圆瞪双眼,每到这个时候,曹家人那身勇悍的热血就会遍布全身,在这身热血之外,那个属于泼皮的亡命思想又会彻底攻破他那个现代人的底线,使他几乎要忘记生死,眼前只有不顾一切的胜利。
当年,大帅曹文诏,就是因为这样的情绪,使他一次次带领几千人,打得数万流寇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可惜,他最后也是死在这个情绪上,被数万流寇重重包围,亲手格杀百人,力气耗尽,自杀殉国。
冲进关隘的乞炭人看到了曹文焕,立刻迎了上去,骑兵对骑兵,双方一上来,就是一轮对冲。
几百乞炭骑兵,很多人都是一手持定火把,一手拿着蒙古弯刀,马蹄声声,刀光闪闪,和曹文焕的五十多个明军的战马,错肩而过,只听见刀锋割进皮肉的撕裂声,鲜血激射的裂帛声,筋断骨折的磨牙声,震慑心魂的呐喊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组成了最惨烈的一组画面。
第一轮对冲,曹文焕手刃两个乞炭人,因为没穿盔甲,左臂的衣袖被蒙古快刀划开了一道口子,幸好没有伤及皮肉。他手下的骑士,倒下了十几个人,乞炭人也有将近二十名骑士翻身落马。
曹文焕带领余下的三十几人冲开了这几百乞炭人的堵截,并没有返身继续对冲,而是一直奔向关门,曹文焕心里明白,这几百乞炭人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关门的方向,现在关门只能容纳一人一骑进出,如果不能迅速堵住这个缺口,乞炭人的骑兵就会源源不断的从这个口子里面冲进来,那就真的失去这个重要的关隘了。
所以他一直率领余下的兵卒跃马冲向关门,陆续进来的几十骑草原虏兵,立即又冲上来堵截,又是一轮骑兵对骑兵的对冲,曹文焕长刀舞动,左右搏击,又连续劈下两名虏兵,终于成功抵达了关门。
一个双手持着刀牌的乞炭兵正好进关,迎面看到曹文焕杀来,大吃一惊,一刀斩去。曹文焕急忙用单刀格档,借着马匹向前的冲力,在两马一错镫的工夫,顺势将长刀扔了,双臂一探,把那个虏兵从马上拉到了自己的怀中,两根筋骨突出的臂膀一用力,硬生生夹断了虏人的胸骨。
虏人发出一声惨叫,滑落马下。曹文焕顺手把他的快刀和盾牌夺到手心,以盾护身,以刀格挡攻击,堵在关门稍后一点的地方,回头大叫道:“大家都到这里来集中,曹刚,保护好我的后面。”
曹刚杀红了眼,闻言大声嘶叫道:“知道了,叔。”
曹文焕部下的骑士们,全部在曹文焕后面停下,然后掉转马头,背心对着曹文焕的背心,围成了半个圆,护在他身后。
这三十几骑,就成了杀胡口关门的最后守护。
和曹文焕第一轮对冲的几百乞炭骑兵,在曹文焕等人冲过去后,本想掉转马头追击,可是看到许多原先逃跑的溃兵又纷纷杀了回来,于是又向着前面的溃兵杀了过去。
倒是第二轮对冲的几十个乞炭骑兵,掉转马头杀了回来,围着曹文焕背后的三十几名骑兵撕杀。
关门上方和两边城墙上的明军,三人一组,二人一队的和大批涌上关来的乞炭人战斗,已经处于最危急的关头,这时看到曹文焕等人的骑兵来救援,又看到远方逃跑的弟兄又杀了回来,立刻振奋起了士气,居然在乞炭人的围攻下,拼命坚持了下来。
现在关门外,上千的乞炭骑兵来回奔突,想要进关冲进来。无奈关门只能容纳一人一骑,而曹文焕现在挡在关门内,独力一人撑持,乞炭人始终无法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