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李国桢相貌堂堂,面色白皙又身材匀称,着实是京师中年勋贵里少有的美男子。平日虽然并未怎么打熬筋骨,却也保持了身材,并不似无能发福的军将。此刻虽然骤然听闻京营有乱,但领了京营两代的李国桢却不惧这么点乱子。饥兵求活,这样的事情李守錡也是遇到过的,不外乎是派人扑杀一次,然后施恩于下便能解决。
只要五军营左掖的副将李琪博,右掖的参将张舒驰两人赶到,稍稍了解情况,然后带几队兵丁冲进去就能扑灭。
这样想着,李国桢也就安奈住了性子,等同样在大时雍坊西边不远的阜财坊的两人将情况弄明白了报过来。
李国桢这样左想右想,还未等来两名属下,却见兵部尚书陈新甲冲了进来,气势汹汹。
“襄城伯!兵部职方司郎中马绍愉深陷乱兵,被指饥兵求活,索要军饷。此事,襄城伯可备好了方略,集齐了人马,立刻出兵平乱?”陈新甲冲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疾声诘问。
陈新甲虽不是进士,却是正牌子文官。李国桢被这样的气势与对方的身份压得喘不过气来,嗫嚅说了几句,脑子记得发汗,却是只能含含糊糊:“此事……末将还在细查,细查……听闻贼兵只是图财,五军营右哨近日还过得去……应是无碍……至于人马,我正在唤左右掖副将李琪博、参将张舒驰前来,想必很快就能解决……”
就当李国桢糊弄着应付陈新甲,却见心腹管家李应书脚步匆忙,面带急切地跑到了李国桢耳边细语了几声。
李国桢闻言,顿时咬着牙到:“迎进来!”
不多时,顿时就见阳武侯薛濂脚步不疾不徐地走进来,开门见山就道:“左右掖副将李琪博、参将张舒驰各自困在营中,都出不了了。本侯恰好在神机营,这才诛了宵小,平了神机营未乱。现在神机营的兵马将乱兵堵在了德胜门。只是……两位将官却是无论如何都出不了,也无法去其他地方的乱局了。”
陈新甲闻言,顿时面色大变。
李国桢听闻,更是一阵目眩,几乎就要栽倒。还是一旁的管家反应快,赶紧扶助。
两就不。
李国桢弱弱地说着:“三千营……”
陈新甲缓缓摇头。三千营是用来摆仪仗用的,至今都在宦官王承恩的手中把持着。不说三千营本来就羸弱,就说王承恩麾下,有哪个有那勇气去和乱兵对阵?对于本就势弱的武官勋贵而言,更是不敢和天子家奴抗声的。
现在,李国桢的爪牙被堵在了德胜门无法平乱。薛濂的兵更是要防止德胜门的乱局扩散。
这也意味着……这个局面,超出了在场三人的控制范围。
“压不住了……”陈新甲喟然一叹:“诸公,上殿吧。”
同时,陈新甲心中默默地加了一句:“解决不了此事,都准备洗干净抹脖子吧……”
武德卫营狼烟燃起,教忠坊百姓纷纷闭门守家,战战兢兢。京营饥兵作乱,囚上官,绑郎中的事情再也压不住后,迅速摆上了崇祯皇帝的案台。
至此,京师大惊,皇城震动。
“京营……作乱……”赫然醒目的几个字应在朱由检的目光里,透着赫赫杀机。
但光有杀机无用,陈新甲已然将眼下局面都一一分说。京营的乱兵几乎是同时举事,让五军营瞬间瘫痪,更让神机营也无力。
简单说,短时间内朝廷竟是没了必胜弹压的本钱!
一想到十数里外就有兵士造自己的反,朱由检就不由地内心一寒,紧接着就是无边的愤怒。
“李国桢!你深受皇恩,就是这般管着京营的吗?粮饷都去了哪里?朕一年二十七万两折色银都去了哪里?十万两本色何在?竟是让京营士卒都不得饱餐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