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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我缺了什么。”

    王崎说这话时,身周鼓荡的相波渐渐消失。雪团再次往他身上砸来。

    不过,这次所有雪花在离他还有数尺时便自动变向,绕过他的身体。只是偶尔有几片雪会撞到他的脸上。

    王崎伸手拂去脸上冰凉之物时,真阐子才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我活得不够放肆。”

    大抵是王崎的发言太过惊世骇俗,真阐子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评价。过了许久,这位大乘修士才说道:“要是老夫还有身子,定要喷你一脸唾沫——有你这般不要iàn pi的吗?”

    他就没见过更加不要命的作死小能手!而现在,这个天字第一号的作死家居然还嫌自己不够能作死?

    王崎挥手挡开扑向面部的雪块,笑道:“放肆与找死,不是一回事。”

    “在遇到李子夜他们之前,我呆在大白村的时候,我是个疯子,脑子不大正常,活得最是放肆,也独独在那时,我不怎么觉得心痛。”

    “‘疯子是否快乐’?这题目这是谈玄吧?”真阐子问道:“你们今法修似乎不喜欢这个。”

    王崎没有解释,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老头,你对‘绝圣弃智’怎么看?”

    绝圣弃智,古法的一种说法,是求取大道c加深心持的不二法门。其宗旨仅在于玻璃自身后天理智,用先天本能上体天心,感悟大道。对于古法修而言,这实际上是一个不错的法门。古法尚玄思,其理论体系被加入了太多不必要之形式,与大道愈行愈远,依靠先天本能反而更加贴合生灵之道。

    不待真阐子回答,王崎就又说道:“直到我得知今法存在,惊于那如神一般的求道之路,遂醒了过来”

    “绝圣弃智”实际上是一种反智主义。这种广泛存在于地球宗教c玄学c神学中的概念将世界寄托于不可知之物上,算得上是科学大敌。

    王崎因欲求大道而说出那句“我想长生”时,便和这份“恶念”一刀两断了。

    不得不说,抛弃智商确实无益于追寻世界真理,可这一部分的疯子对痛的感知多半与普通人不大一样,因此显得比普通人快活得多。

    而科学家,却是另一个极端的疯子。

    地球的科学家中真正做出大贡献的那部分,心中大多有一股纯粹的念头。这份纯粹与道德无关,而是一份对真理的坚持。

    即使是贪恋名利权势如拉普拉斯者,亦可以冒着触怒身为虔诚信徒的皇帝的风险,说:“陛下,我的理论不需要上帝这个假设。”

    但是,刚极易折,一群太过纯粹的家伙也因此远离了凡人,远离了凡人的快乐。

    乐天而合群的爱因斯坦,亦会在自传中写下这样的话:我实在是一个“孤独的旅客”,我未曾全心全意地属于我的国家c我的家庭c我的朋友,甚至我最为接近的亲人;在所有这些关系面前,我总是感觉到一定距离而且需要保持孤独——而这种感受正与年俱增。

    这群求道者享有世界上最大最纯粹的快乐,但这多半也是他们所剩无几的乐子。因为过高的天赋c对自身理念的执拗而郁郁终生c陷入疯狂乃至自杀的科学家,并不少。

    王崎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真我如一,初心不易’,这一重心持,其实我只做到后一重。我有‘初心’而无‘真我’。”

    “初心为何?真我为何?”

    王崎笑着摇摇头,这个问题的dá àn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他的“初心”,即求得真理那一刹那的快乐。这是贯穿他两辈子的最大信念,维系前世今生的最强纽带。只有这一重是不会变的,他始终都是科研者c求道者。

    经过苏君宇的点拨,悟得这一重之后,王崎便“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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