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悉心给他按揉了起来。
李慕的手比夏荷要大上一圈,指肚上有着拿笔留下的薄茧,拨弄琴弦似的为夏荷揉着颈子,让夏荷觉得舒服极了。
这一舒服,居然又有困意席来。夏荷打了个呵欠,李慕怪道:“怎么又困了?”
“不知道啊……大抵是昨日睡的真的太少了吧。”夏荷眯着眼,说。
李慕无奈道:“别睡了,不然今晚该睡不着了。”
“嗯……”夏荷虽然答应着,头却一点一点地,困得不行的样子。
李慕只好陪夏荷说话,让他能清醒一分:“昨夜是金宝闹得厉害吗?怎么就没睡好?”
“没,金宝昨晚上挺乖的,起来吃了一次,尿了两次,就让人起了三回。”夏荷数着。
“那是?”李慕颇有些奇怪。
夏荷唉了一声:“昨晚上做了奇怪的梦。”
“梦见什么了?”
“梦见生孩子的场景了……”夏荷说,“好吓人啊,好多血……”
因着秋月便是因为难产而去了的,李慕手下一顿。他忆起了秋月走的那天,他只能在门外站着,听里头撕心裂肺的喊声,见接生婆喊秋月用力,明明他觉得,秋月那么喊,肯定是什么力气都用上了。而后便是林婶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来,从早晨太阳刚刚爬起来,到傍晚太阳落下,最终,那产婆才抱着个娃娃出来,道是:“是个大胖小子,只是……孩子他娘,没能保住。”
秋月那时还睁着眼睛,瞪得很大,是歪着头的,却并不可怖,而是眼底藏着温柔。仿佛在她临走前的那一刻,她瞧见了那个自己用命带到这个世上的娃娃。
李慕那时其实是断了再娶的念头的,他觉得自己大概再也没法子眼睁睁地瞧着一个女人吃这种苦了。
这种时候,他倒是有些庆幸夏荷是个石女了。李慕从那一日中回过神来,瞧着还在自己眼前好生生的夏荷,攥着他的手,给他安慰。
李慕这不吭声,夏荷倒是更困了。半晌,他靠在李慕的肩膀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