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凌回答的坦白，视线中的女子愣了半响，似乎是为这个答案感觉到愕然，片刻后，她收敛起了方才笑出声的情绪，声音趋于了平淡，“那你为什么又要做这行，难道是弟承师学么？”

    “只是因为一个契机吧，当初其实很莫名其妙就卷入了这种事，然后某一天当自己回过神认真下来细想的时候，才发现最初的理由早就变了。”

    “什么理由？”

    “应该也谈不上理由吧……一开始只是想着自己能做做，毕竟这种事挺偏门的，普通人可能一辈子也没什么机会可以碰上。”

    声音在这之后淡下来，叶岚听出这就是这位道士的心里话了，当着警察，形形色色的人也都见过，但能跟自己说些心里话的倒是很好，于是她认真的听了起来。

    “后来做了，才发现每一行都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降妖伏魔……呃，就是捉鬼这活，做法打架什么的总是少不了，然后总会杀，呃，收一些鬼……”

    “你是觉得那些鬼罪不至死？”她打断了对方的话。

    “似乎？”

    “我是觉得这种想法是对的，但也不完全是对的。就像我，我是个警察，别看我看上去挺年轻的，犯人其实也抓过不少了，你觉得法律是用来干嘛的？其实就是用来衡量这些人的犯罪程度的，罪重的枪毙，罪轻的坐牢罚款……或许它在人情这方面是显得不完善的，但却是不可缺少的，你之所以心里会有这种想法，可能就是因为你们道士这行里没有类似这样的规矩吧。”

    “规矩？”

    “恩，规矩。”叶岚淡淡的说着，倒也没什么情绪在其中，仅仅只是单方面的说着自己的看法，齐凌在那边听着，耳里听着接下来的一段话，“其实你也可以试着立一些规矩，比如怎样怎样的鬼要处死，又比如怎样怎样的鬼只要收了就行，人是活着，想法也是活的，既然想不明白，就换个角度去试试，总比天天被这个想法闷着好。”

    “这想法……好像不错？”

    “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你说你是警察？”

    “恩。”

    “那我如果帮你找到那个助手，你能不能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帮我制定一些关于这方面的法律？反正你就试着和那些规矩一样立就可以了。”

    “呃，只要你同意的话……”

    “那就这样说定了。”

    时间推移，彼此不算相识的两人就这样在屋子里随意的说这些话等待着第二天的来临，渐渐的，聊天声逐渐轻缓了下来，齐凌站起身走过去，后者轻轻的酣睡声传过来，他想了想，从屋子里面的房间里拖出一条可以盖着的东西披在了她的身上，夜色清凉，这个夜晚还有很长的时间，他悄悄的推开门走了出去，白色的气晕在体表升腾起来，红光闪烁的眼眸里，安静小镇里弥漫的黑气依旧，某得一刻，他忽然想起方才的对话，忽然的意识到。

    或许她说的方法也是真的可以试试的……独自站在小屋门口守夜的齐凌这样的想着。

    夜晚，就在这样的气息里转瞬即逝了，到得第二日的清晨，一度沉浸在浓墨中的小镇再度迎来光明的时候，灿烂的阳光投射在靠在门口睡着的齐凌脸上，刺辣的感觉升腾起，他蠕动了下身子，惺忪的双眸睁开来。

    同一时刻。

    同样的地点。

    还是这个诡异的小镇。

    深夜、长街、鬼影。

    夜空昏暗，狂风卷袭，鼓动的风与青墨色的光芒点亮了这条长街上的全部，几乎满是白影身影飘荡的地方，街上不断传来啪啦的声音，枫也、铃儿、白虎、青龙的身影出现在那里，恍如异界。

    贴着地面，视线往前看去，只见二人二兽所站立的前方，几乎全是一张张赫然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