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离走过西面，远远看见房屋上挂着红辣椒的那一户人家，便断定了是冯老爹的屋子。地方习俗各不同，但是这般寒冷境地，挂了红辣椒，十之**是喜事，不会错。

    怀里的六爷叹了口气，道：“我先回去了。”于是一溜烟蹦回去了。

    月离看着屋门没关，径直走了进去，的确家徒四壁，破破烂烂，黄泥糊的外室透着冷风，阴暗湿冷的房子里只有一个炕头，一个流着口水的傻大个看着炕上，傻呵呵鼓着掌说：“美，吃，哈。”

    炕上坐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姑娘，穿了一身孔雀大锦袍子，虽然沾了很多灰，但依旧耀眼夺目。她正捧着一个大地瓜，啃哧啃哧吃得满脸都是。哪还有当初盛气临人，得意非凡的模样。分明像是个乡间野丫头。

    “原央？”

    月离走过去，轻轻唤了一句。

    那姑娘也不答，继续吃，一边吃一边说：“可好吃了。”

    月离满腹狐疑，以为原央在耍他，于是走近了，扶着她的肩，看着她的眸子，急急切切得问了句：“原央，你搞什么鬼？”

    这时候冯老爹走进来，一把推开月离：“你是谁？怎么跑到我家来了？”

    月离指着原央，淡然到：“我来找她。”

    冯老爹把傻儿子和原央护在身后，“你和她什么关系。”

    月离笑了笑，看着原央：“她是我的奴隶，你说呢？我今天来，就是把她带走。”

    冯老爹惊了惊，心里有些发虚，问原央：“你认得他么？”

    原央抬起吃得满脸都是渣渣的脸，仔细确认了一下，摇头说：“不认得。”

    月离深深吸了口气，怎么可能。

    冯老爹立马把月离赶出去，这些天觊觎原央的人不计其数，这人虽长相不俗，但也不能随随便便把人夺走，“走走走，她都说不认得你了。”

    月离立在门外，看着吃地瓜的原央，痴痴傻傻的模样，心间猛然一酸。

    怎么回事？以前从未有这种感觉。

    自己断情绝念这么久，怎么还会有这种感觉？

    “还不走是吧！”冯老爹拿出扫把，一把打在月离身上。

    月离手一点，弹开扫把，唬得冯老爹一个激灵。

    “鬼，鬼。”

    月离站在门口，看着原央，叹了口气：“原央，跟我回铺子。”

    那傻姑娘听到这话，分明眼眶一红，硬是不啃声吃着地瓜。

    乱云低垂，冰雪如乱花穿庭，一道孤风袭来，霎那间，冻了满地落叶，月离在这残叶冷影中开口：“既不愿走，又要跟来，何须把自己弄的这般狼狈。不如，你便当我死了。”

    便当我死了。

    一阵冻云过去，冷艳孤光照得眼睛生疼，原央放了地瓜，恨自己既然都来了这里，为什么还要闹脾气不肯低头，偏偏要等他走了，才肯看他一眼？

    既然等到了他主动说了那句话，为何还期盼他更卑微地求自己？

    跋山涉水而来，自己非要那般倔强，又是为了什么？

    以前打打闹闹，不也是很好吗？

    非要这样吗？

    还是气他不辞而别。

    还是气自己，这般，不争气。

    争气有什么意义？不争气又如何？

    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

    这障门都是自己作践自己。

    原央吃完地瓜，化了原形飞了出去。

    冯老爹却是疯了，在村头村尾，总是念念叨叨，一会儿说自己遇到了鬼，一会儿说自己看到了神。

    浮云积雪，三千流霜。

    那日孙无常的话还萦绕在耳边。

    “神魔殊途。”

    “他是魔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