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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玉看了一眼屋里突然熄灭的火光，他知道这是洛娘不想见他，仓皇间开口：“墨姐姐还在这里么？”

    “玉少爷请回吧，夫人已经睡下了。”一名值夜丫鬟看见他，远远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娇羞，不住打量着他。

    他还是走到了洛娘的庭院，当年这里有余光翩跹的丹顶鹤无意间飞过，造成了今生姜玉的惘然追忆。

    他对其他人，连骗都懒得骗。

    呵，我就想，府上这么多小厮丫头，这么晚不去也无人怪罪的，何必这般慌慌张张地走了？素问是何等的女子，看到了那份礼物自然会起疑，只不过不放在心头，不去追问。然而姜玉还肯撒谎骗素问，足见姜玉心里还有素问。

    姜玉放下礼物，匆匆忙忙起身，对着素问说道：“父亲的药还温着，我要送过去，要去晚了，家人该责骂我了。”素问最是蕙质兰心，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只是点点头，便让他去了。

    拆了几个，拆到最后，只看见两个娟秀的字迹，姜玉脑海如电闪雷鸣般轰隆一下，六神无主，颤抖着看着那两个字：崔氏。

    姜玉本来是打算去药房端药送去给父亲，素问这么一说，便耽搁下来，足见姜玉心里，果然是只有了一个素问。

    姜玉此时，又收到大大小小的礼物，只不过心意已经完全不同。素问自然是开心的，每天被无数人捧在手心，拆礼物拆到手疼，于是唤了姜玉过来拆礼物，准备想着怎么回礼。

    最开心的自然是姜玉，年过三十才有子，这本就是为人父的一大乐事，其后全府上下都说是素问带喜而来，必然是能够让老爷身体康健复原。

    没过几天，嫡夫人便说道，素问有喜了。

    姜玉淡漠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嫡母，姜愉早早出嫁，不都是你的挥手么？客套之后不多话就去侍疾，阴暗一点的想法，虽然不能继承家业，但是能多拿到一些家财，也让自己的今后好过一些。江素问的陪嫁早就在九年内花的差不多，而自己又没有营生的能力，所以姜玉，在外人眼里看来，是多么孝顺的一个庶子。

    嫡夫人是那种亲切温柔的女子，一看就知道，和江素问受过同样的礼教熏陶，和江素问特别投缘，时常来找江素问，顺便问候了姜玉。

    可素问是怎么样的人，能够潜心九年，自然是不会在意这样的目光，反而，心里有些得意。那么多人，终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陪在姜玉身侧的，只有自己这个正室夫人。想到这里，素问嘴角的笑容终于堂堂正正地被我看见。她的一丝情绪终被我体察。或者说，一丝略微强烈的的情绪。终被我体察。

    这几年，姜玉容颜转换很多，眉宇间的淡然，嘴角的下扬，手指尖的苍凉，但不见衰老，只见气质更为沉稳，如此，依然吸引着女子的倾慕眼光，那么依偎在他身侧的江素问，自然是相反的怨毒目光。

    路上还是会碰上旧相识，但是姜玉只当作不认识，也不纠缠，一会儿是隔桌的人错上了酒，一会儿是房里多了一件女子亵衣，一会儿是有一群女子坐过来围着姜玉，江素问都默然不语，靠在姜玉身边，眼神淡漠地看着她们。

    可既然此时江素问已然不在身侧，那必然是没有那么简单。几年后，洪都传来噩耗，说是姜府老爷病危，姜玉和江素问二人便携手而去，二人虽不算极为凝情蜜意，但是彼此内心坦诚，一路姜玉讲到自己的过去点滴，除了洛娘，都告诉了江素问，素问只点点头，不说什么。素问不似姜珠那般感情外露，一点一滴都藏不住，而她是沉静如潭水的。她淡然若水的面容下换来的是姜玉的如释重负，于是姜玉内心更加珍爱素问。

    春雨时的一件披风，夏夜的一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