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的努力就白费了。
至于说万一秦海真的没有谈成会有什么后果,蒋焕文也已经考虑过了,不外乎就是价钱谈不下来,他们仍以原来说好的价格进行采购。生意场上,绝对不会有人因为赌气而拒绝交易的,这一点蒋焕文非常清楚。
得到蒋焕文的首肯,秦海多少有几分感动。自己与蒋焕文并不熟悉,而且年龄又是硬伤,蒋焕文能够给他这样的支持,也足见这位厂长的魄力了。他向蒋焕文送去一个感谢的目光,然后转回头,对托尼说道:
“托尼先生,咱们大家都是聪明人,在这种场合玩这样的心理战术是不是有些太幼稚了?伊萨克先生难道没有吩咐过你们,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两台电炉卖出去?你们如果觉得不屑于继续谈下去的话,我只能选择与伊萨克先生直接交涉了。”
“年轻人,你还知道什么!”托尼把刚刚拿起来的资料一下子又放回到了桌上,他盯着秦海,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无奈。
秦海说的伊萨克,正是奥索公司现任的执行总裁。秦海的话其实只是一种诈术,但却说到了点子上,伊萨克的确交代过托尼,只要有机会,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两台电炉卖出去,价钱方面,其实是有很大余地的。
冶金设备的技术折旧速度是非常快的,一种新概念的提出,会让很多老装备迅速贬值。这些年来,吹氧技术、钢包冶金、水冷炉壁、超高功率冶炼、泡沫渣等等新技术层出不穷,即便是两三年前设计的电炉,放在现在都有过时之嫌,更何况这两台将近20年前的老古董。
如果不是遇上外汇短缺的中国,奥索公司的这两台电炉有可能一辈子都卖不出去,最终只能成为垃圾。现在好不容易找着一个买主,托尼哪有拒绝销售的底气。
秦海并不认识伊萨克,也不知道伊萨克是否对托尼他们交代过什么。不过,在头一天,他与戈内特分析过奥索公司的态度,戈内特认为,奥索公司的负责人如果不糊涂的话,肯定是会接受一个合适的低价位的。退一步说,如果奥索公司要咬住原来的价格不放,秦海手里还有一个更狠的杀招。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吧。两套设备1400万,这是我们能够接受的价格。如果托尼先生不能接受,那我们只好放弃这笔交易,转而寻求其他的供应商。”秦海决定不再兜圈子了,再兜下去,没准真把托尼他们给逼急了。
“你能透露一下,你们打算找哪个供应商吗?”瓦伦丁冷笑着说道,“据我所知,整个欧洲恐怕也找不出第三台这么便宜的电炉,你们的这种威胁对奥索公司来说,是无效的。”
在托尼和瓦伦丁看来,秦海如果绕过他们,直接与伊萨克会晤,没准还真会给他们带来一些被动。但要说寻求其他供应商,那就是虚张声势了,这二人根本就不怕。如果中国人真的能够找到其他的供应商,他们又何至于一直与奥索方面洽谈呢?
面对瓦伦丁的嚣张,秦海逼问了一句:“是吗?瓦伦丁先生如此自信?”
“嗯哼。”瓦伦丁耸了耸肩膀,摆了个很酷的pose。
秦海笑了:“既然瓦伦丁先生如此自信,那我也不妨告诉你。莱戈钢铁公司有一台与你们相似的电炉,我了解过,他们愿意以350万的价格转让,条件是必须由我们派工人去拆卸。二位先生应当知道,中国的劳动力价格并不贵,我们派得起这样的工人。”
“莱戈!”托尼和瓦伦丁对视一眼,脸上现出了惶恐之色。他们终于知道,秦海的底气来自于何方,原来竟然是有这样的釜底抽薪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