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宝方应声之后快步退了出去,前往云水殿。
殿内诸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有种大难不死劫后重生的感觉,刚才他们真的怕正德帝被两人逼得恼羞成怒,直接在金銮殿上就对殷肇和荣阳王动手,到时候他们这些听到“隐秘”之事的人,下场也绝不会好到哪里去。
此时见他只是让人去带人过来,心中微松的同时,却又面露惊讶。
那大皇子霍景凌不是早在皇库之事后,就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月了吗,当时他越狱脱逃,正德帝还曾经下令大周各地官员搜捕于他,甚至在震怒之下还曾言明,但凡抓到霍景凌,生死不论,如今这人怎会突然出现在宫中,而且还藏匿在正德帝的寝殿之中?
荣阳王和殷肇听闻那残废的大皇子居然在宫中,而正德帝更让人将皇后和二皇子带过来时,眉心猛的一跳。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犹疑。
正德帝却不理会两人,只是对着司侯瑀说道:“右相,你先起来。”
司侯瑀沉默片刻,便从大殿上站了起来。
“右相,你可能确定,那密函之上内容乃是朕所写?”
“老臣只是依据这上面笔迹判定,陛下乃是殷绍启蒙,在未登基之前,字迹与殷绍神似,直至登基之后,陛下为避嫌,才不再仿照殷绍笔迹,而是自成一体,笔锋也日渐成熟,但是这些书写习惯,满朝上下也只有陛下您有。”
正德帝身子朝后靠了靠,皱眉开口,“可是朕从未写过这封密函。”见百官满脸猜疑。就连司侯瑀也嘴唇蠕动看似不信的样子,他正色道:“今日之事已到这地步,若这密函真是朕所写,朕绝不会推脱,虽然不愿承认殷家被冤,朕当了别人手中之刃,但是这密函的确不是朕所写。朕敢用性命。用霍家先祖基业,用朕儿女的性命发誓,朕从未写过这东西。”
“右相。朕之书写习惯和笔迹朝中众人皆知,既然有人能仿写殷相笔迹,那有心人又怎会找不到几个‘能人异士’仿写朕之笔迹与习惯,而且方才殷肇也曾说过。朕当年与殷绍曾大吵一场,负气离开之后便再没去过殷家。朕从何处去拿到殷绍私印,此物殷绍一直随身携带从不离身,若说真有人能拿到私印暗害殷绍,那也必定是与殷绍亲近之人。你说对吗,右相?”
司侯瑀面上一怔,而朝臣也纷纷顿住。几乎下意识就将目光落在了殷肇身上。
若说与殷绍亲近之人,这满朝上下又有谁比殷家自己人更亲近。又有谁比他们更方便拿到殷绍的私印?
这私印不同寻常之物,若非必要,寻常朝臣都断断不会让其离身,更何况当年殷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管朝中大半文臣升任,先帝又对他信任倚重非常,殷家手中权势滔天,而以殷绍名义所下发的东西相当于半张圣旨,而殷绍的私印作为发放的凭证,更是重中之重,他又怎会让其轻易被他人得到?
当年正德帝与殷绍争吵,摔门而出,既已闹翻,正德帝又怎会拿得到殷绍私印?
殷肇心中暗叫不好,就想开口辩驳,却不想正德帝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必说是那之后朕又去殷府夺得,当年朕与殷绍争吵之后,因言语冲突辱了太祖和殷家祖上,被父皇得知后,便罚朕看守太庙,之后更将朕禁足在宫中长达一月,此事内务府应有记载,而那之时,殷绍并未出事,还曾用私印下发过文函给各州府衙,而朕得知安王与殷绍合谋杀害父皇之时,也还未解除禁足,亦从未离开过皇宫半步。”
正德帝说完之后,一名身形佝偻的大臣站出来说道:“陛下此言不假,当年臣掌管内务府,先帝的确下过圣旨,言明陛下言行无状,冲撞先祖,为此罚陛下守太庙三日,不得进食,之后又将陛下禁足在霞飞宫一月,命大内侍卫看守,不得让其离开禁宫半步,而当时殷相的确还曾下发过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