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允萧只是就事论事,只可惜,容洵却被他的话将思路引到了各种阴谋算计之上。
他隐隐觉得这京城之中,有什么东西开始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让他觉得棘手,更隐隐有些不安,可是偏偏他又不知道这不安到底从何处而来。
这种感觉让一向都习惯把一切都把握在手中的容洵心中愈加烦躁,而之前对于宣王倒霉刚升起不久的高兴之情也瞬间消散大半。
这种感觉糟糕至极。
花允萧并不知道自己一席话会让容洵心思百转千回,他此时心中也藏着心事,和容洵寒暄了几句就直接告辞离开。
等到花允萧走后,容洵才返回自己车驾之中,而车中早已经候着一人。
“王爷,如何?”
萧忻录见到容洵上车之后就忍不住开口问道。
容洵神色微沉:“福王身上的伤是真的。”
他把刚才花允萧所说的话和之前在福王府中亲眼所见的一切告诉萧忻录之后,这才抿着唇角继续道:“他伤势不像作假,我今日来之前就问过昨夜替他看伤的太医,刚才又让花允萧看过,两人所言大致相同,都是说若不是他运气好,他那条胳膊就废了,以福王的性情,他绝不可能冒着被废的危险而去布此奸狡之局陷害宣王。”
“那会不会是花家和福王联手……”
“不可能!”
萧忻录的话还没说完,容洵就直接摇头道:“若是花王府真的暗中靠向福王。并且和福王联手布下昨夜的局,那当时从官船离开带兵前往捉拿刺客的就绝对不会是花允萧,花允萧此人虽是武夫。可却并非没有心计之人,那花王更是老谋深算,决计不会轻易让花家陷入如此尴尬之境。本王想,花允萧今日之所以来福王府,十有**也是发现了昨夜行刺之事另有蹊跷,心中对福王起了疑所以才来一探究竟的。”
萧忻录闻言皱眉迟疑道:“那花允萧恐怕至今还不知晓昨夜在破庙中被他拿下的那三人是宣王府的人,他如今起疑了。待到刑部审出幕后之人,他说不定会怀疑牢中刺客真伪,到时候如果他反口说自己拿错了人。岂不是会让宣王逃过一劫?”
容洵听到此言顿时沉着眼摇摇头:“他不会的,花家对于储位之争向来置身事外,不偏不倚,也不亲近任何皇子亲王。偏偏这次花允萧却牵扯进了刺客之事。而且那刺客还是他亲手所拿,当着数百官兵的面亲自送进刑部大牢的,若在知道那几个刺客身份之后反口说拿错了人,所有人都不会相信,只会以为他是在为宣王遮掩,父皇更是会认为花王府投靠了宣王。”
“这些年父皇本就忌惮花王、言侯和豫国公三人手中军权,只是三人一直没有异心,又表现的不喜政事从不插手朝政之事。再加上三家在军中呈鼎立之势彼此挟制,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所以父皇才能容忍他们继续手握大权,可一旦花王有偏向宣王的倾向,就会瞬间打破这种平衡,军将干政必会导致国内大乱,父皇是绝对容不下花王府继续存在的,所以花允萧就算知道了昨夜是拿错了人,甚至冤枉了宣王,为了保花王府,他也绝不会站出来替宣王分辨半个字。”
萧忻录听着容洵的话心中松了许多,不过也正是听了容洵的话后,萧忻录转念想起花允萧后却是抿着嘴唇道:“听王爷的意思,那栎郡王和花王府,十有**也是被人算计了。”
如今细想,昨夜之事,若是追击之人不是花允萧,若是宣王没有命人在城东袭杀邬埕,若是最后没有死了韶远侯的儿子,没有娄永翰突然出现在城东……但凡一处出了问题,所有的计谋都会功亏一篑。
试想,若是追击刺客的不是花允萧而只有邓昆等人,就算将那三人拿下,宣王也有的是办法逼迫那些人闭嘴或是改口,而若是宣王没有那么“巧合”的命人在那个时辰在城东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