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宋去,一个发号施令已经成习惯的人有多大可能俯首做小?
他这样已经变成狼的宋人,一旦回到满是绵羊的大宋,后果难料。
欧阳修的担忧是有道理的,铁心源曾经也这样担心过一片云父子,而胡鲁努尔表现出来的隐忍恰好符合了他曾经的猜测。
欧阳修不是没有看见草原上那些残破的尸骸,也不是没有看见那些麻木的妇孺,这一切都证明,在铁心源的心中已经没有了生命这个概念。
此时,他的胸中恐怕只有利害二字!
人命也已经变成了一个个冷冰冰的数字。
在欧阳修担忧铁心源的时候,铁心源却带着赵婉在倒淌河边钓鱼。
其实说钓鱼已经是有些美化他们俩。
铁心源的钓鱼方式很简单,把密封好的火药罐子点着之后丢进倒淌河,眼看着罐子炸开,掀起一股水柱,水面上就飘满了昏迷过去的雨,然后就让护卫在下游负责捞鱼就是。
几万年来也没有几个人来过倒淌河,而大多数来到这里的草头鞑靼人恰好是不吃鱼的。
因此,火药弹每爆炸一次,收获都是极为丰厚的。
铁心源指着河面上密密麻麻的鱼对赵婉道:“你看,这就是分配不公产生的后果。
东京的渔夫想要获得一尾鲜鱼,需要付出的努力千百倍于此“
“这样说不对!东京渔夫和倒淌河渔夫获得的其实是一样的,一尾鲜鱼在东京能卖八十文,在倒淌河你白给人家都不要。”
“你现在很难骗啊,以后不要总是这么聪明,显得我像一个白痴。”
铁心源将手里最后一枚火药弹丢进了倒淌河,坐在毛茸茸的草地上,朝赵婉招招手示意她坐进自己怀里。
赵婉娇笑着倒进铁心源怀里,仰头瞅着他的脸笑道:“听我娘说,她以前也是很聪明的,自从生了我之后才变傻的,我生了孩子之后估计也会变傻。”
铁心源非常自然地将手探进赵婉的怀里,叹息一声道:“你不肯给我这个把你变傻的机会。”
“过了草头鞑靼人的草原,不就到你的国土上了吗?你能等这么些年,怎么就不能再等一个月?
你总会如愿以偿的。
对了,我们这样大摇大摆的从青唐穿过,那两个总想睡你的女人不会有危险吧?”
铁心源无奈的摇头道:“应该不会,巧哥带着他老婆去了临洮接应尉迟灼灼她们,这个时候,瞎毡不会想得罪卓玛,这点面子还是会给。
另外,我们路过邈川城的时候,汗斑那个家伙很不对劲。
不但拼命地把他手下往我们的队伍里塞不说,连我们带去的货物似乎都没有觊觎之心,这非常的不符合青唐人的性格。
而且啊,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汗斑的官寨里宋人很多啊。”
赵婉若有所思的道:“官寨里面的侍女好像都是宋人,而且长相和风姿教养都不错。
其中有一个年岁大一点的妇人烹茶的手段,是我见过第二好的。
这样的女子即便是在东京,也不会有很多,她有这样的手艺,不论在哪一个公卿府上都能过的很好,怎么会去荒僻的邈川?”
铁心源大笑道:“富弼为了经略河湟,还真是下了血本,连官妇这样的精锐也肯派去邈川。”
“官妇?怎么回事?”
铁心源发现自己失言了,也不打算替皇帝隐瞒,直接道:“犯官的老婆。”
赵婉立刻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道:“你说我见到的那个妇人是一个官员的妻子?”
铁心源笑道:“没错,说不定人家的屁股上还纹着一头狗熊啊,豹子,老虎之类的东西,一个个都是大宋的有功之臣,如果屁股上真的有一只豹子,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