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镜子(下)
跟随王二一道潜入到扬州的密探当中,不止是一个人刚才打着“查探敌情”的由头买了股本票子,或是准备偷偷地留起來,给自家儿孙日后当个保命之资,或者是听了当地人的煽动,认为此物明天必然价格翻番,准备届时倒手发上一笔小财,因此,真正愿意把自家性命搭上去行刺朱八十一的,简直是凤毛麟角,然而,即便是这几根不要命的凤毛麟角,也很快被买了股本票子的同伴给劝阻住了,作为丞相府的家丁,大伙能存下点儿钱來不容易,谁敢让他们赔了本儿,仇恨就是不共戴天。
“我就不信,那人真能将石头变成金子。”被拦住不准拼命的探子,自然不会给准备借机发财者好脸色,撇着嘴巴,小声嘀咕。
“这东西,谁能说得准呢,以前咱们不也沒见过火炮么。”财迷心窍者底虚,对不要命的冒失鬼们满脸堆笑,“反正明天早晨就能见到分晓,也不差在一天,哎呀,大门开了,什么,快看看,他们抬着的是什么?”
各怀心事的探子们顾不上再小声争执,齐齐地将头转向大门口,翘起脚尖,从别人的后脑勺处仔细观望,只见四五十名身穿厚布棉甲淮安士卒,快步推出了几车铁管子和木板,以飞一般的速度,在院子里正对大门的位置,搭起了一座简陋却极为结实的高台,然后又用长矛和绳索,在高台正前方拉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空旷区域,最远处距离高台至少有十四五步,任何人想要挤得更近一些,都被士兵们毫不犹豫地给推了出去。
“打人了,打人了,淮安军不讲道理,动手打人了。”有地痞闲汉,立刻开始在人群里大声鼓噪,抗议士兵们对他们的驱逐行为。
然而,他们的抗议声,却很快就被一阵阵哄笑声给压了下去,周围的百姓们鄙夷地看着他们,毫不留情地数落,“活该,打死了才好,那里边也是你能去的地方,进士老爷,胡老善人,还有各位商号的大管事还未必在里边有位置呢,你们算哪根葱。”
虽然淮扬大总管府沒有明确规定,观众必须站在什么地方,但每一次展示准备交给商号制造的新物件,最靠近观礼台的区域里边,坐的都是那些地方上的名流,或者由他们派出來参与商号运作的掌柜们,寻常百姓觉得既然自己出不起五万贯钱买股本,就应该自动与这个区域保持距离,如果发现有谁沒自知之明的话,大伙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支持,并且会很自然地对其行为嗤之以鼻。
“你,你们狗眼看人低。”众闹事的地痞们挨了骂,气得两眼喷烟冒火,但是,他们却不敢当着淮安军的面儿,对普通百姓动武,那些兵丁虽然看上去并不高大,下手却非常狠辣,凡是当街耍横欺压良善的,只要被他们抓了现行,在床上躺上三五天都属于侥幸,弄不好,弄个终身残疾都极有可能,并且被打者根本找不到地方喊冤去。
正喧闹间,耳畔忽然传來一阵嘹亮的铜喇叭声,紧跟着,二十几名掌柜打扮的家伙,急匆匆地从院子内的厢房中走了出來,围着观礼台绕了小半个圈子,很快,就被士兵们引到了用绳索和长矛隔出來的贵宾区域,席地而坐。
随即,又是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几个最早向淮安军屈服,并且被朱八十一用股本票子给拉上了“贼船”的地方名流,被各自的家丁簇拥着,走进了贵宾区域里。
身后的家丁迅速放下手里的物件儿,抓住两脚一拉,就变成了一把把舒适椅子,然后又铺上狐皮,貂皮等保暖之物,让几个敢公然露面支持淮安军的地方名流,舒舒服服地坐在了最靠近观礼台的位置。
“德行。”在距离王二不到三步远的地方,有名刚刚被赶出贵宾区的地痞气哼哼的撇嘴,“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么,瞎张扬什么,哪天等老子发了大财”
“宁二子,你就少做几个白日梦吧,有那功夫,去找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