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衡信仰临济禅宗,他的家臣大部分都是各个佛教的信徒,几乎没有人不信仰佛教,如果政衡做出不智的决定,定然会有过半的家臣倒戈相向,在佛陀和领主的抉择面前往往会选择佛陀。这种选择,与选择投奔尼子或大内完全不同,这是今生和来世之间选择。究竟是佛陀重要,还是政衡重要?谁给予的报应更令人畏惧?
政衡可以对付真言宗御室派,因为它做了出格的事情,加贺国的教训历历在目,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谁也不会来干预佛教,可是一旦触及武家政权的生死存亡的利益的时候,就会成为武家政权的共同敌人,但是不能够将战火引至所有佛宗,这就是根本。所以他一面积极对付真言宗御室派,可是一面还要将自己的嫌疑撇的干干净净,引入其他的宗派,造成信仰问题引发的骚乱的既定事实,让想要指摘的有心人没有任何证据出面。
政衡对于真言宗御室派的情报着力打探了不少,甚至于对四周大致上的情况也打探了一番,排除掉了一些明显夸张扭曲的信息,真言宗御室派所拥有的明面上的实力,政衡大致上都已经所有所了解。而既然看到了冰山露出海面的部分,那隐藏在水下的阴影也逃不掉明眼人的追根究底。
真言宗御室派在备中国的实力还真不是很强大,看起来扩充的很是迅速,可是都是无根之水没有足够的时间消化。从表面上看来真言宗御室派掌控了备前国儿岛郡、备中国漥屋郡、都宇郡三郡,三郡土地占据了备中、备前两国大约五六万石的土地,其能够动用的人力看上去大约有万余人的规模,可是这一切都是表面上的,他们的势力范围不代表他们就能够指挥得动其中的人力物力,在三郡内部还是有许多其他教派的山门寺院。
当然给予他们三四年的时间,能否将三郡打造的铁板一块倒是一个未知数,从一向宗的身上学习一些如何经营的经验的话,或许还真有可能成就一番伟业,当然这还是没有人打搅的情况下。政衡不愿意看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现一个不可控的佛国,根植于贺阳郡的最上稻荷更加不愿意看到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出现信仰不同的教派分派他的信徒,特别是在战国乱世朝不保夕的时候。
政衡走出宝福寺的时候信心满满,他知道莲台寺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只能够朝着既定目标一步一步前进就是了,他看到宝福寺的主持和上还在跟随,便上前合十拜道:“南无阿弥陀佛,清远大师,弟子师从临济禅宗梅川院枯一,师尊在世时非常尊崇雪舟等杨禅师的高尚品格,对于他的画风也相当尊崇,年少时曾有幸当面见过禅师一面。今日弟子得佛祖保佑幸得一偶之地栖身,还请大师还弟子一个不情之请,弟子想将师尊移葬于宝福寺内,以泉町和吕川谷町供奉,重修三重塔以祭祀。”
禅宗宝福寺出了一代宗师雪舟等杨禅师在后世很是风光一番,可是现在是战国乱世,吃饭都成问题哪里有善男信女来学画,要学画也要到雪舟等杨禅师成名的京都报国寺去。以前还有当地的土豪小田氏定时的送上香火钱,只是随着雪舟等杨禅师的渐渐远去,他的父家小田氏也在历史的洪流中泛起了一小片波澜后消失了。大的寺院掌控了一郡之地,如宝福寺这等小庙,便只能够靠着自己开垦出来的一亩三分地生活。
清远大师听闻政衡想要移葬他的师尊葬入宝福寺,哪有不乐意的道理,虽然他不认识什么梅川院枯一,显然只是一个野僧,可是在他心中还是默诵佛祖保佑,一定是雪舟等杨禅师保佑,否则为何伊达政衡单单选中宝福寺,而不是其他的寺院,要说有名的,备中国也不是宝福寺一家,要说规模最大的,宝福寺也排不上号,如此一来也就只能够相信这是佛祖的保佑。
泉町和吕川谷町的人口不多仅一二百人,土地不多仅二百石不到,可是对于入不敷出的宝福寺来说已经是大旱逢甘露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