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晴信渐渐请理清了脉络,他坦然说道:“对于伊达政衡来说,我们都是棋子,是他关东战略的工具。虽然不甘心,但是我们实力不够,在天下这盘大棋局之中,也只能够配做棋子,但是做棋子并不意味着任人宰割,我们若能够抓住机会,一样可以主宰对以者的命运。”
武田信繁也是一时翘楚,他战败被俘,一路囚车没有怨怼人生,反倒是沉浸下来,沉思会失败的原因,进入近畿之地,特别是见到了伊达政衡之后,他方才恍然大悟。他将心中所思所想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武田晴信,说道:“大兄,臣弟原本以为伊达家统治近畿之地不过个月时间,那曾想到他们对于近畿之地的统治力会如此深,连一向不服管教的近江国都没有任何烽火,道旁田垄全是稻米,看来又是一个丰收年。只要有丰收年打底,伊达家的统治可以说是底定了,这或许是政衡公一直坐镇京都的缘由。”
武田晴信自是知道粮食对于百姓的重要性,可是他又能够如何,明知道伊达家越来越强大,却又无可奈何实在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更何况他就属于野心勃勃之辈。
他是清和源氏新罗三郎义光的嫡系后裔,自比源氏一族的武家栋梁,以此为骄傲,他年轻时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携甲信两地继而西上统治天下,完成先祖尚未完成的伟业。然而,他从天文五年率领三百余人趁夜奇袭海野口城,斩杀信浓的名将平贺源心起,用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软硬兼施方才压服了信浓国。当他风光无限的时候,遇到了一生的宿敌,越后的长尾景虎为了春日山城的腹心之患悍然出兵信浓国,从天文二十二年起连战三场,互有胜负,武田晴信依靠着他的谋略稳固了信浓国大部。
如今长尾景虎夺取了上野国,拥有了截断南北信浓的地理优势,舍弃了易攻难守的武藏国,悍然发动了对信浓国的战争。现在武田信繁带回来的要求,武田晴信就算是想不答应也不成。
武田信繁突然问道:“大兄,从政衡公口中得知长尾景虎入侵信浓国,臣弟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却是不知战局如何?”
听得问题,武田晴信脸色一紧,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知晓伊达政衡果然不是常人,从武田信繁脱离时间来看,远在天边竟然能够比他还要早知长尾景虎的行动。他长叹一声道:“六爷死了。”
武田信繁骇然变色,他万没想到局势会变得如此紧迫。诸角虎定乃是他们的曾祖父武田信昌的六子,在家中地位尊崇,更何况勇猛尤嘉,对于武田晴信统治地方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竟然战死沙场,如何不让他吃惊和骇然。他问道:“兄长,如若局势如此紧迫,这二千七百余俘虏很可能将是决定这场大战的决定性力量,还是尽快赎回为佳。”
武田信繁说的很是直接,已有逾越之嫌,可见其心情很急迫。武田氏处境艰难,外有长尾景虎南北夹击之势,内有信浓野武士蠢蠢欲动,可谓是内忧外患,举步维艰。如果能够赎回被俘的二千七百余精锐,将是一股决定性的力量,这是一股长尾景虎都不会考虑进棋盘的奇兵,只要使用得当将很有可能成为扭转战局反败为胜的关键。
武田晴信微微颔首。的确如胞弟武田信繁所说,稍稍休整一番,二千七百余战俘为了洗脱战败被俘的耻辱,定然化耻辱为力量,在和长尾景虎的决定性合战中发挥出决定性的力量。不过,如此想来,他更被政衡的用心给深深的震撼到了,震撼之余更是产生了一丝畏惧。他根本没有办法从政衡的阳谋中解脱出来,被算计了还要道谢。
武田晴信对此一清二楚,他根本没有办法反驳政衡的要求,唯有搬空甲府的金库来赎回战俘。否则的话,长尾景虎就会立即扑上来,然后信浓国内隐藏起来的反对势力也会蠢蠢欲动起来,内忧外患之下,恐怕数代人的苦功都将付之东流。
沉默良久,武田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