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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坚继续侧耳倾听。

    “二嫂,我哥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你以为他想出去?谁不想在家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老妈道:“我现在都后悔让我二哥给他安排到那个黑窑沟里去,这两年煤都臭的没人要了,你说还守着那块儿做什么呀?”

    “二嫂,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个窑沟子里再臭,二哥他不比市里面普通家庭的收入强几倍啊?现在煤炭市场不景气,只是一时,这也是受两年前的亚洲金融危机影响,听说过了年要回暖,你家再穷还比我家穷啊?”

    “老四,看你这话说的,你二哥家好富吗?你好歹也是派出所的副所长了,没人找你办事嫂子也不信,谁办事空着手去呀?”

    这人情世故谁都懂,谁办事不给人家点好处?

    在老妈看来,四叔这个副所长还是能捞到油水的。

    四叔也不完全否认这一点,但他不认为自己比二哥守着那个出乌金的窑沟更好过。

    听着大屋老妈和四叔的谈话,刘坚的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

    窑,是指的煤窑,记忆中老爸是99年初在二舅陆兴国的安排下去了西瓦窑的。

    西瓦窑是大西区的一个镇子,它位于大西黑崖沟的最里面,建国初期,黑崖沟矿的第一个煤井就是西瓦窑,它是揭开黑崖沟矿辉煌历史的第一口井。

    多年以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煤矿采掘技术和设备的进步完善,黑崖沟矿不得不放弃老井,而选择在地势更平坦和煤层更厚更适合大型采掘设备的其它地方建起现代化的新井。

    西瓦窑渐渐被遗忘遗弃,曾经的辉煌也被尘封。

    到了九十年代初,大西区的‘窑主’一个个冒出头来,这些人都是腰缠万贯的暴发户。

    这些人怎么富起来的?谁都知道是从承包小煤窑开始的。

    窑主是对小煤窑承包者的一个统称,也是一个地方性的土瘪称谓,但凡被称为窑主的那都是沟里的暴发户。

    老爸到了西瓦窑之后,也被镇子上的人称为了‘窑主’,因为他成了西瓦窑老井的实际管理者。

    西瓦窑这口井不是普通小窑子堪比的,毕竟它曾是黑崖沟矿的第一口井,所以后来即便被遗弃,它仍保留着‘国井’之名,因为它是国营大矿的第一口井。

    而且,这种‘国井’是不可能承包给私人的,只会交给主矿的三产‘劳动服务公司’去管理。

    99年2月底,老爸刘弘义在二舅的安排下,进入了黑崖沟矿‘劳动服务公司’当副经理,分管西瓦窑这一片的旧井,这是老爸被当地人称为‘窑主’的原因。

    但实际上,老爸是最穷的‘窑主’,这一点刘坚很清楚,因为他不是承包者身份,最大的利润不可能流入个人的腰包。

    另外,他初来乍到,还没有进入状态,没摸清具体的情况,不穷才怪呢。

    也就是这年的5月末,在暴雨连绵的四天后,西瓦窑沟暴发了建国以来最大的一次山洪,整个黑崖沟从最高处的西瓦窑开始,到最低处的永兴窑,统统遭山洪肆虐,沿沟而下的洪水灌耗子洞似的灌了十多个小窑井,据不完全统计,这一次山洪暴泄,光是黑崖沟失踪的人口就达几十个。

    在后来的调查中表明,部分失踪的人都给灌死在小窑井里,另外,山洪下来时,黑崖沟两边依沟而建的民房民户被淹掉的几十余家。

    事件暴发后,震惊福宁市,震惊西梁省。

    这起重大的山洪事件造成的各种损失不计其数,黑崖沟矿的党委班子被集体拿下,无一幸免。

    而最大的责任人是黑崖沟矿主管安全的副矿长陆兴国,也就是刘坚的二舅。

    当时的二舅已经是副处级的副矿长,他是主管安全与生产的副职,手握的权柄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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